第31章 三十一只貓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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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只貓貓頭
蘇別和林可妍坐在等待室裏, 一身貓毛，形容狼狽，對坐沈思。
都是因為發現的那七只貓。
被那只小貓帶到臨時小窩時，蘇別震驚之餘, 還不忘拿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林可妍, 於是乎, 林可妍也震驚了。
兩人進行了一通緊急討論：“這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林可妍咬牙：“先把動協抓住的幾只貓解決完再說，給它們放點食物和水吧。”
“行吧。”蘇別也沒別更好的處理辦法了, 只能先安撫了下這群貓, 轉頭去貓咖店取貓糧。
等他返回時, 林可妍也來了，還帶來了個紙箱做的巨大貓窩——這是動協搞活動的時候獲獎的手工品, 後來就一直堆在角落裏, 她想著這也勉強能遮個風避個雨，就帶著來了。
真正到現場的時候, 林可妍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整整七只貓啊, 其中有成年貓有幼貓，全都一起躲在這個臨時找到的住處，目光炯炯地盯著來人。
原本, 這些貓貓們還很害怕林可妍，不過兩人一起投餵完吃的之後, 它們似乎就把她也歸為了好人一列, 不再躲避著她了。
投餵完，按照原本的打算, 蘇別和林可妍就應該冷酷無情的直接離開，但是他們稍微走遠一些, 七只貓裏的四小貓就邁著還沒人腳踝高的小短腿跟了上來。
蘇別無奈地把它們一只只引回去，再走，它們依然執著的跟在後面，領頭的那只尾巴還高高豎著，像小天線一樣。
“這是賴上我們了啊？”林可妍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嘖，給頓吃的就賴，也太沒防備心了。”蘇別嘆氣，回頭對跟著的四小只勸道：“明天再來看你們，別跟了，快回窩裏去。”
小貓喊著它的劈叉嗓：“喵啊～”
“嗯，回去吧。”蘇別一本正經的對貓點點頭，跟林可妍轉身繼續走，走到學校的道路上回頭再一看，那四只小貓居然還跟在身後。
被他們發現後，就睜著兩只並不水潤，覆蓋著眼屎或者是其他臟東西的貓瞳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
有人路過，四只小貓崽又害怕地躲到樹後面，但依然跟著他們不放。
“哎，”林可妍無奈道：“跟著我們也沒用呀，我沒地方養你們啦。”
話是這麽說，最終她還是心軟了，叫動協的成員拿來籠子，把這幾只貓抓去校內的動物醫院做檢查。
沒想到剛才還賴著他們不肯走的貓見到籠子後，突然害怕起來，四處逃竄，死活不肯進去。
蘇別和林可妍他們廢了好大的功夫，弄得身上都是塵土和貓毛，才一只只把它們抓住了。
抓的期間，一個動協成員說道：“妍姐，這幾只貓不肯進的話就算了唄，反正我們也沒地方了。”
“不行。”林可妍回答：“它們必須去做檢查了，你沒看出來有好幾只貓狀態明顯不好嗎？”
這也是她心軟的原因之一。
林可妍不得不心軟，貓咪生病是個很麻煩的事，小病衍生成大病，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悄悄死亡了。
所以即使沒地方安置這些貓，她也還是先決定把它們抓起來，送去農大校內的動物醫院做檢查，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完蛋了，這麽多貓，這該怎麽處理？林可妍想。
完蛋了，今天接觸了這麽多貓，回去該怎麽跟家裏那幾只解釋？蘇別想。
兩人不由同時深深嘆了一口氣。
“怎麽都一臉愁容的，嘆什麽氣呢？”許循走了過來，把乘好茶水的兩個紙杯放到桌上，坐到了蘇別旁邊的位置。
“謝謝學長。”蘇別剛好口幹舌燥，撈過紙杯喝了一口，問道：“貓已經檢查完了嗎？”
許循道：“應該沒有吧，這會兒不是我值班，而且我只是個實習的，如果不是接到你的消息，我剛才就回去了。”
“麻煩學長了啊。”蘇別嘆了口氣。
他和林可妍帶著七只貓來的時候，擔心這麽多只貓會殺醫院個措手不及，就給許循發消息提前通知了下，沒想到耽誤人家下班休息了。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本來就是我說的有事可以來找我。”許循笑了笑：“所以你們是在發愁這七只貓的事？”
林可妍終於插入了話題：“是啊，這麽多只貓，還小的小病的病，真愁人。”
她順便說了說學校裏多了好多流浪貓的事，最近動協經常送貓來動物醫院檢查、打疫苗、做絕育，想必他們都有所耳聞了。
“你是動協的副會長嗎？”許循道：“我認識你們會長，他最近好像在參加比賽，估計沒什麽時間管這些事。”
“沒錯！最近都是我在管事！”林可妍狠狠點頭，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
許循：“那你想到怎麽解決這些貓的去留問題了嗎？”
林可妍語氣瞬間一軟，垂頭喪氣道：“沒有。”
蘇別更了解許循一些，知道他不會無故提到這個，追問他：“學長你是不是想到解決辦法了 ？”
“被你猜中了，”許循笑笑，放低聲音，“我還真有個辦法。”
“什麽？”林可妍眼睛一亮，湊了過去：“什麽辦法？”
許循：“但是這個方法只能應急幾天，而且要花錢。”
他聲音放的很低，蘇別也湊了過去：“沒事，學長你先說說看。”
“我剛才看了一眼，那幾只貓的狀態不是太好，估計身上大大小小會有一些問題。”許循道：“如果實在沒有地方安置了的話，可以借著治病的名義辦理住院，還能順便把那幾只大貓的絕育給做了，就是花費有點高。”
林可妍淺淺的心動了，問道：“大概要多少錢呀？”
許循報出一個數字。
她倒抽一口氣：“這麽貴？！”
“因為數量多，而且你不可能只放一兩天吧。”
“也是。”林可妍陷入了兩難。
要是把貓寄在醫院吧，資金上有點捉襟見肘，不放醫院吧，又地方又不太夠了。
有什麽可以平衡的辦法呢？
蘇別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道：“不然，那幾只小貓放在我店裏吧。”
“嗯？”林可妍猛一下坐直了，有點心動又有點猶豫：“學長，你店裏已經有那麽多貓了，方便嗎？”
“不太方便。”蘇別誠實道：“不過幾只小貓還是養得了的，大貓就不太行了。”
不僅地方不夠那麽多只貓生活，成年貓也容易和原住民打起來，相對來說，小貓就要好很多，只用住在之前九九養傷時住過不銹鋼貓籠裏就好了。
“這樣，算寄養！”林可妍一拍桌，道：“這幾只小貓寄養在你那裏，寄養費勞煩學長給我按打折價算，行嗎？”
“要什麽寄養費……”
蘇別還沒拒絕完，林可妍就打斷了他：“那還是得要的，反正這錢是從動協給，又不是我自己出。而且按打折價算本身也沒多少錢了，就給一個意思吧。”
兩人扯來扯去，最後還是定了下來——三只小貓寄養在蘇別的店裏，林可妍代表動協一天給他五十的寄養費，寄養幾天看情況另說。
其實本來應該寄養四只貓的，但獸醫檢查完之後，發現其中一只幼貓眼部炎癥和口炎有點嚴重，還體重過輕貧血，建議住院輸液幾天。
林可妍就聽從了醫生的建議，給三只大貓和一只小貓辦理住院手續，然後和蘇別一起把三只小貓送回了貓咖店。
路上，蘇別皺著眉，有點擔心橘座它們會因為三小只跟他鬧騰。
正巧林可妍也想到了這一茬：“學長，你帶別的貓回去，原住民會不會跟你吃醋啊？”
當然會啊，蘇別心想，上次帶九九回去養傷幾天，結果他店裏引發了多少場貓貓大戰。
要不是顧琰在九九徹底恢覆前就把它領養走了，估計它們能天天打架，直到被某只敬業的貓暴力鎮壓為止。
不過蘇別回答的比較委婉，沒說那麽誇張：“還行吧，個別領地意識比較強的貓會有點。”
林可妍想了想：“我猜，這只‘個別貓’是不是小可愛？它是叫小可愛沒錯吧？”
“沒錯，它是叫這個名字。”蘇別有點意外地問道：“不過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小可愛？”
“可能是直覺吧，”林可妍反問：“怎麽，居然不是它嗎？”
蘇別笑起來：“還真不是。”
林可妍一臉不可置信：“但它看起來就是一副很會吃醋的樣子！”
“小可愛一般不會為這種事情吃醋，他比較……”
比較聽話？乖巧？
蘇別猶豫了一下用詞，最後道：“他比較貼心。”
一只貓能貼心到什麽程度呢？這在蘇別和林可妍心裏有不同的答案。
林可妍：“看出來了，學長你是真的很喜歡小可愛啊！”
蘇別聞言一笑，沒說話。
一只貓既聰明又貼心，雖然喜歡耍小脾氣，卻非常懂事有分寸，而且它的小脾氣和撒嬌都只對著你。這樣一只貓，又有誰能不喜歡呢？
兩人回到貓咖店，一進內間，貓咪們就圍了上來，七喵八爪地問兩腳獸跑到哪裏去了，怎麽這麽久沒回來！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回來了嗎。”蘇別挨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以作安撫，摸完最後一只時，他擡頭看向獨自在不遠處趴著的緬因貓：“過來。”
面對人類的呼喚，緬因貓瞥了他一眼，仍然趴著無動於衷。
“小可愛，你都好幾個小時沒見到我了，一點都不想我嗎？”蘇別向他伸出手，又叫一次：“過來好不好。”
“喵嗚～”緬因貓跟他對峙幾秒，終於勉為其難走了過去，被人類摸了摸頭。
“乖啦。”蘇別把他抱進懷裏親了一口。
安撫完緬因貓，就該向貓咪們介紹即將來店裏暫住的“客人”了。
如蘇別所料的，緬因貓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只趴在蘇別懷裏翹了翹尾巴，倒是橘座和不一般反應激烈，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喵喵叫。
橘座：“喵喵喵！”
為什麽要讓別貓住在本喵的地盤裏？
不一般：“喵嗷嗷——”
我就知道你是個花心兩腳獸！
橘座：“喵啊啊啊！”
一身亂七八糟的貓味，說，你今天去幹什麽了？
不一般：“咪嗷嗚——”
有我們這麽多喵了還不夠，還去勾搭別的貓！
“啊這，”蘇別被圍攻地差點說不出話來，“你們怎麽憑空汙人清白，我可沒有去勾搭其他貓。”
橘座咄咄逼人：“我才不信呢，不然這三只幼崽是哪裏來的？”
蘇別擦擦額角汗，趕緊給林可妍使眼色。
林可妍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和貓交流：“啊？”
蘇別壓著聲音：“快幫我解釋一下。”
“哦哦哦！”林可妍終於反應過來，猶豫著對貓解釋道：“是這樣啊，這三只貓是我寄養在蘇學長這裏的，不是他去……勾搭的貓。”
“咪～”橘座露出欠兒欠兒的眼神，它雖然不會說人話，但是一張貓臉上仿佛寫著“你看我信嗎”幾個字。
林可妍囧了。
媽呀，這是什麽成精貓啊，她解釋了還沒沒用呢，貓家根本不相信。
好在她解釋沒用，別貓的解釋卻有用——橘座還要再鬧的時候，一招“佛山無影爪”突然襲擊了它的腦袋。
“喵～蠢貓！”緬因貓收回爪，毫不客氣道：“讓那三只貓住一天，賺的錢都夠買幾十只貓條了，兩腳獸不賺錢難道你賺嗎？”
“貓條？”橘座楞在原地，用核桃大的腦仁思考這之間的關系，最後終於得出了結論：“讓那三只幼崽住，可以有貓條？”
“哼！”緬因貓不爽地看了身後的人類一眼：“是啊！”
回答完，他就邁著貓步走向了墻邊，三兩下跳上了上面的爬架，順著蘇別特地加裝的貓咪通道獨自去了二樓。
有了緬因貓這句話，鬧事的主力軍橘座以及次使不一般終於安分下來，蘇別和林可妍十分順利的布置好兩個貓籠，將三小只安頓好了。
看著乖乖待在籠子裏的小貓們，林可妍建議道：“學長給它們取個小名吧，也方便稱呼。”
“嗯……”蘇別思考了會兒，分別指著三只貓道：“長尾巴、白胡子和飛機耳。”
“有、有點草率吧。”林可妍被他的取名水平雷了一下：“雖然是小名，但也稍微正式一點……”
這名字，她都擔心這三只小貓以後出去要給別的貓笑話。
“好吧。”蘇別其實覺得他取的名字非常貼合貓咪本身，但他還是重新想了想：“那就叫小天線、警長和小飛俠吧。”
三小只中，小天線一是只有著獅子貓基因的白貓，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總是高高豎著，它也因此得名；警長則是一只奶牛貓，而且黑白相間的位置特別恰好，讓蘇別想起了一個動畫人物，順便就把名字也拿來借鑒了一下。
第三只小貓就是蘇別中午救下來的那只，因為在榕樹須須上掛了很久，也算變相飛了一回，所以蘇別給它起名叫“小飛俠”。
雖然這三個名字起得也沒什麽水平，但對比前面的還是好了不少。
以後還是別讓學長來起名了，林可妍心想，但她嘴上還是喊出了每一只貓的新名字，挨個跟它們告別。
“學長，那我先回去了，別忘了我們的救貓行動在後天哦！”
蘇別道：“好，到時候再見。”
他把林可妍送到了門口，看她離開後，轉身上了二樓。
緬因貓正窩在沙發床上的枕頭上，屁股對著樓梯口的方向，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但蘇別卻註意到了它直直攤在身後的長尾巴。
貓睡覺會把尾巴抻那麽直嗎？應該不會吧。
正想著，尾巴尖就在他眼下晃了晃，彎成一個問號形狀後又一動不動了，估計是剛才那個姿勢不太舒服。
看緬因貓仍然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樣子，恐怕都沒發現尾巴已經把他裝睡的事實暴露了。
果然，貓和貓的尾巴不是一個物種，蘇別憋著笑，假裝沒發現一般躺倒在了緬因貓身邊：“小可愛睡著了嗎？”
緬因貓躺著，毫無反應。
“唉，真的睡著了呀。”蘇別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把手伸進貓暖絨絨的肚皮下面摸來摸去：“可惜我回來晚了，都來不及陪我們家小可愛一會兒。”
肚子下的手到處作亂，緬因貓終於裝不下去了，惱怒地跳起來咬了蘇別一口：“喵嗷！”
你還知道你回來晚了啊？
他現在非常生氣！
為了空出時間見蘇別，也防止惹起他人的懷疑，顧明璀一休息就趕著去睡覺，吃午飯也快得好像有人搶一樣，以至於最近他的秘書團都在偷偷討論，認為他們CEO可能被睡神附體了。
結果他辛辛苦苦變貓過來，蘇別居然跑出去了，還半天不回來！白瞎他今天特意選了吃得快的海鮮粥做午飯！
蘇別看到緬因貓張嘴的時候躲都不躲，等咬完後他看手一眼，果不其然這一口只是做做樣子，連個完整的牙印都沒能留下。
不過，這足夠讓他知道緬因貓生氣的原因是什麽了。
“啊，對不起我們小可愛了，”蘇別熟練且真誠的開哄：“我記住了，我下次絕對會早點回來的。”
緬因貓拿不爽地眼神看著他：“喵，對不起有什麽用？”
現在已經快下午三點，他又要切換回“顧明璀 ”上班去，今天的時間依然浪費了！
“我保證，以後不回來都會提前說的。”蘇別繼續哄：“比如後天我要出門一趟，中午不回來，我現在就提前報備，這樣可以嗎？”
“哼！”緬因貓扭開頭，埋頭舔了舔爪，又伸了個懶腰，然後才勉勉強強道：“行吧……你後天要去幹什麽？”
“關心我呀？”
蘇別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又在貓反抗前道：“我出去參加一個救貓行動，爭取拓展一下業務，順便多賺點錢給你們買更好的零食和玩具。”
他居然連出去工作都想著本喵！
緬因貓忍不住把尾巴一下一下拍在沙發床上，造出了明顯的聲響。
“喵嗚～好吧，朕批準了。”
“嗻，奴才謝謝陛下批準。”蘇別配合著應了一句，接著語重心長道：“不過陛下啊，下次生氣要告訴我，不能自己偷偷生氣哦。要是氣壞了貓體奴才可怎麽辦？”
聽到這話，緬因貓明顯停頓了一下，連尾巴都不再甩了，半天才突然鉆進蘇別頸肩的縫隙裏，埋頭裝睡。
“……知道了。”過了好久，聲音才悶悶地傳出來。
蘇別笑著伸手拍了拍貓屁股，道：“好了好了，睡吧睡吧。”
緬因貓微弱的動了動，或許也可以視作為掙紮，但很快他就沈入了睡眠，意識來到另一個軀體中，勤勤懇懇地上起了班。
＊
對於即將到來的“救貓行動”，因為沒有經驗，一起去的人又大多不熟，蘇別找林可妍確認了好幾次細節，比如幾點出發，哪裏集合，需不需要自己帶工具之類的。
奈何林可妍不能理解他的情緒，發了條語音回答道：“那天早上出發，大概九點以後吧，動協這邊得先集個合，你在校門口等我們就行。至於工具這些也不用操心，他們那邊都會準備的，把人帶上了就行。”
“對了，”沒過幾秒，林可妍又補了一句：“張馳也說要來，到時候他應該會去找你，你們可以一起出發。”
蘇別聽完，覺得更抓狂了。
集合為什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集合？大概九點以後是幾點？還有張馳到底是不是要來找他，如果來的話又是什麽時候來？
為、什、麽、不、說、清、楚！
作為一個強迫癥，規劃狂，蘇別問這些細節是為了能更好的安排當天的時間和計劃，以此得到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安全感。
他不是為了獲得更多不確定的啊！
偏偏林可妍那邊還發來了一句：【學長還有問題嗎？】
【沒有】蘇別下意識回覆道，消息一發出去就想打自己的手。
叫你手快！叫你手快！
沒問題個鬼啊，明明就有一大堆問題。
這過於怕麻煩別人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啊。
即使心裏糾結的毛病一堆，但蘇別已經不好意思再問了，只能不斷地自我催眠：這就是個小事，就算一切都面臨“到時候再看”也不會出問題的……
反正硬著頭皮等就是了！
安慰完自己，他又化焦慮為動力，上網刷了一兩個小時“救貓”和“綁架小貓”的視頻，才打著哈切入睡。
事實證明，有的時候人真的不用擔心太多。
第二天，張馳還算準時的在九點十幾分的時候來找了他，當時蘇別已經收拾好了自己，跟他一起走到了校門口，很順利的跟大部隊會合坐上車出發了。
車上，蘇別大致掃了一眼，去的人還不少，光這輛車裏就有九個，其中有兩個女生比較面熟，看到他視線的時候，還對他揮手打了個招呼。
蘇別回以一個笑容，靠回椅背，聽著耳邊張馳絮絮叨叨的聲感覺放心了不少。
也不過如此嘛，就算沒有萬全準備，他還是可以應對自如的，只要嘗試過就好了。
不過張馳實在是有點太絮叨了……
“這是要往哪兒走？”他扒到車窗旁邊盯了一會兒路：“看這走向，是要進城啊。”
蘇別：“啊……”
“好多人啊，前面還有一車，沒想到跑校外居然也會有這麽多人願意去。”張馳又道：“你們愛動物的人是真的很瘋狂啊！”
蘇別嘴上說著“說不定是為了志願時長呢”，心裏卻應道是的，我們這些人就是這麽瘋狂。
“救助貓咪，聽起來會很有趣。”他持續輸出：“我還是頭一次參加這種社團集體活動呢，雖然我不是這個社團的，學長你呢，你以前參加過嗎？”
“嗯……”蘇別想了想：“算參加過吧。”
不過他沒有加過任何社團和部門，所以都跟這次一樣，是被朋友邀請或者以同好身份去的。
張馳終於單方面輸出輸累了，嘆氣道：“什麽叫算參加過……學長你話真是太少了，這要是我跟妍寶、跟可妍坐在一起，說的話都能裝滿一籮筐了。”
這怨念的口吻，蘇別聽笑了：“那你怎麽沒和她坐一起？”
“那我不得陪著學長嘛，而且她是領頭，要在前一輛車裏指揮的。”張馳拍拍胸，牢牢樹立起了懂事貼心的嬌夫人設：“作為新時代好青年，我不能阻擋我的女朋友幹事業！”
“哇，”蘇別捧場的鼓了個掌：“那你可真是……新時代好青年。”
一路就這樣貧嘴貧到了目的地，下車後，張馳拉著蘇別理直氣壯地跑到了林可妍身邊，跟著她一起領著人流往匯合處走。
傳說中的“機構”的人已經在一個片小區前的空曠處等著了，總共有四個人，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站出來道：“各位小朋友好啊，人都到齊了嗎？”
“齊了齊了。”林可妍走上前去，轉身跟他們這一波人介紹：“這幾位都是本市動物救助中心的骨幹成員，你們直接叫楊哥、馮哥、周哥和姜哥就好了。”
蘇別的視線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看到最後一位“姜哥”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眼熟，停住確認了兩秒後驚訝地睜大了眼。
這位姜哥他居然見過，而且是在昨天晚上狂刷到的“救貓委托”視頻裏！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明顯，那位姜哥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盯了蘇別幾眼，揚了揚眉毛，在蘇別奇怪的眼神中突然出聲：“我見過你啊，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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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別和林可妍坐在等待室裏, 一身貓毛，形容狼狽，對坐沈思。
都是因為發現的那七只貓。
被那只小貓帶到臨時小窩時，蘇別震驚之餘, 還不忘拿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林可妍, 於是乎, 林可妍也震驚了。
兩人進行了一通緊急討論：“這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林可妍咬牙：“先把動協抓住的幾只貓解決完再說，給它們放點食物和水吧。”
“行吧。”蘇別也沒別更好的處理辦法了, 只能先安撫了下這群貓, 轉頭去貓咖店取貓糧。
等他返回時, 林可妍也來了，還帶來了個紙箱做的巨大貓窩——這是動協搞活動的時候獲獎的手工品, 後來就一直堆在角落裏, 她想著這也勉強能遮個風避個雨，就帶著來了。
真正到現場的時候, 林可妍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整整七只貓啊, 其中有成年貓有幼貓，全都一起躲在這個臨時找到的住處，目光炯炯地盯著來人。
原本, 這些貓貓們還很害怕林可妍，不過兩人一起投餵完吃的之後, 它們似乎就把她也歸為了好人一列, 不再躲避著她了。
投餵完，按照原本的打算, 蘇別和林可妍就應該冷酷無情的直接離開，但是他們稍微走遠一些, 七只貓裏的四小貓就邁著還沒人腳踝高的小短腿跟了上來。
蘇別無奈地把它們一只只引回去，再走，它們依然執著的跟在後面，領頭的那只尾巴還高高豎著，像小天線一樣。
“這是賴上我們了啊？”林可妍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嘖，給頓吃的就賴，也太沒防備心了。”蘇別嘆氣，回頭對跟著的四小只勸道：“明天再來看你們，別跟了，快回窩裏去。”
小貓喊著它的劈叉嗓：“喵啊～”
“嗯，回去吧。”蘇別一本正經的對貓點點頭，跟林可妍轉身繼續走，走到學校的道路上回頭再一看，那四只小貓居然還跟在身後。
被他們發現後，就睜著兩只並不水潤，覆蓋著眼屎或者是其他臟東西的貓瞳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
有人路過，四只小貓崽又害怕地躲到樹後面，但依然跟著他們不放。
“哎，”林可妍無奈道：“跟著我們也沒用呀，我沒地方養你們啦。”
話是這麽說，最終她還是心軟了，叫動協的成員拿來籠子，把這幾只貓抓去校內的動物醫院做檢查。
沒想到剛才還賴著他們不肯走的貓見到籠子後，突然害怕起來，四處逃竄，死活不肯進去。
蘇別和林可妍他們廢了好大的功夫，弄得身上都是塵土和貓毛，才一只只把它們抓住了。
抓的期間，一個動協成員說道：“妍姐，這幾只貓不肯進的話就算了唄，反正我們也沒地方了。”
“不行。”林可妍回答：“它們必須去做檢查了，你沒看出來有好幾只貓狀態明顯不好嗎？”
這也是她心軟的原因之一。
林可妍不得不心軟，貓咪生病是個很麻煩的事，小病衍生成大病，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悄悄死亡了。
所以即使沒地方安置這些貓，她也還是先決定把它們抓起來，送去農大校內的動物醫院做檢查，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完蛋了，這麽多貓，這該怎麽處理？林可妍想。
完蛋了，今天接觸了這麽多貓，回去該怎麽跟家裏那幾只解釋？蘇別想。
兩人不由同時深深嘆了一口氣。
“怎麽都一臉愁容的，嘆什麽氣呢？”許循走了過來，把乘好茶水的兩個紙杯放到桌上，坐到了蘇別旁邊的位置。
“謝謝學長。”蘇別剛好口幹舌燥，撈過紙杯喝了一口，問道：“貓已經檢查完了嗎？”
許循道：“應該沒有吧，這會兒不是我值班，而且我只是個實習的，如果不是接到你的消息，我剛才就回去了。”
“麻煩學長了啊。”蘇別嘆了口氣。
他和林可妍帶著七只貓來的時候，擔心這麽多只貓會殺醫院個措手不及，就給許循發消息提前通知了下，沒想到耽誤人家下班休息了。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本來就是我說的有事可以來找我。”許循笑了笑：“所以你們是在發愁這七只貓的事？”
林可妍終於插入了話題：“是啊，這麽多只貓，還小的小病的病，真愁人。”
她順便說了說學校裏多了好多流浪貓的事，最近動協經常送貓來動物醫院檢查、打疫苗、做絕育，想必他們都有所耳聞了。
“你是動協的副會長嗎？”許循道：“我認識你們會長，他最近好像在參加比賽，估計沒什麽時間管這些事。”
“沒錯！最近都是我在管事！”林可妍狠狠點頭，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
許循：“那你想到怎麽解決這些貓的去留問題了嗎？”
林可妍語氣瞬間一軟，垂頭喪氣道：“沒有。”
蘇別更了解許循一些，知道他不會無故提到這個，追問他：“學長你是不是想到解決辦法了 ？”
“被你猜中了，”許循笑笑，放低聲音，“我還真有個辦法。”
“什麽？”林可妍眼睛一亮，湊了過去：“什麽辦法？”
許循：“但是這個方法只能應急幾天，而且要花錢。”
他聲音放的很低，蘇別也湊了過去：“沒事，學長你先說說看。”
“我剛才看了一眼，那幾只貓的狀態不是太好，估計身上大大小小會有一些問題。”許循道：“如果實在沒有地方安置了的話，可以借著治病的名義辦理住院，還能順便把那幾只大貓的絕育給做了，就是花費有點高。”
林可妍淺淺的心動了，問道：“大概要多少錢呀？”
許循報出一個數字。
她倒抽一口氣：“這麽貴？！”
“因為數量多，而且你不可能只放一兩天吧。”
“也是。”林可妍陷入了兩難。
要是把貓寄在醫院吧，資金上有點捉襟見肘，不放醫院吧，又地方又不太夠了。
有什麽可以平衡的辦法呢？
蘇別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道：“不然，那幾只小貓放在我店裏吧。”
“嗯？”林可妍猛一下坐直了，有點心動又有點猶豫：“學長，你店裏已經有那麽多貓了，方便嗎？”
“不太方便。”蘇別誠實道：“不過幾只小貓還是養得了的，大貓就不太行了。”
不僅地方不夠那麽多只貓生活，成年貓也容易和原住民打起來，相對來說，小貓就要好很多，只用住在之前九九養傷時住過不銹鋼貓籠裏就好了。
“這樣，算寄養！”林可妍一拍桌，道：“這幾只小貓寄養在你那裏，寄養費勞煩學長給我按打折價算，行嗎？”
“要什麽寄養費……”
蘇別還沒拒絕完，林可妍就打斷了他：“那還是得要的，反正這錢是從動協給，又不是我自己出。而且按打折價算本身也沒多少錢了，就給一個意思吧。”
兩人扯來扯去，最後還是定了下來——三只小貓寄養在蘇別的店裏，林可妍代表動協一天給他五十的寄養費，寄養幾天看情況另說。
其實本來應該寄養四只貓的，但獸醫檢查完之後，發現其中一只幼貓眼部炎癥和口炎有點嚴重，還體重過輕貧血，建議住院輸液幾天。
林可妍就聽從了醫生的建議，給三只大貓和一只小貓辦理住院手續，然後和蘇別一起把三只小貓送回了貓咖店。
路上，蘇別皺著眉，有點擔心橘座它們會因為三小只跟他鬧騰。
正巧林可妍也想到了這一茬：“學長，你帶別的貓回去，原住民會不會跟你吃醋啊？”
當然會啊，蘇別心想，上次帶九九回去養傷幾天，結果他店裏引發了多少場貓貓大戰。
要不是顧琰在九九徹底恢覆前就把它領養走了，估計它們能天天打架，直到被某只敬業的貓暴力鎮壓為止。
不過蘇別回答的比較委婉，沒說那麽誇張：“還行吧，個別領地意識比較強的貓會有點。”
林可妍想了想：“我猜，這只‘個別貓’是不是小可愛？它是叫小可愛沒錯吧？”
“沒錯，它是叫這個名字。”蘇別有點意外地問道：“不過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小可愛？”
“可能是直覺吧，”林可妍反問：“怎麽，居然不是它嗎？”
蘇別笑起來：“還真不是。”
林可妍一臉不可置信：“但它看起來就是一副很會吃醋的樣子！”
“小可愛一般不會為這種事情吃醋，他比較……”
比較聽話？乖巧？
蘇別猶豫了一下用詞，最後道：“他比較貼心。”
一只貓能貼心到什麽程度呢？這在蘇別和林可妍心裏有不同的答案。
林可妍：“看出來了，學長你是真的很喜歡小可愛啊！”
蘇別聞言一笑，沒說話。
一只貓既聰明又貼心，雖然喜歡耍小脾氣，卻非常懂事有分寸，而且它的小脾氣和撒嬌都只對著你。這樣一只貓，又有誰能不喜歡呢？
兩人回到貓咖店，一進內間，貓咪們就圍了上來，七喵八爪地問兩腳獸跑到哪裏去了，怎麽這麽久沒回來！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回來了嗎。”蘇別挨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以作安撫，摸完最後一只時，他擡頭看向獨自在不遠處趴著的緬因貓：“過來。”
面對人類的呼喚，緬因貓瞥了他一眼，仍然趴著無動於衷。
“小可愛，你都好幾個小時沒見到我了，一點都不想我嗎？”蘇別向他伸出手，又叫一次：“過來好不好。”
“喵嗚～”緬因貓跟他對峙幾秒，終於勉為其難走了過去，被人類摸了摸頭。
“乖啦。”蘇別把他抱進懷裏親了一口。
安撫完緬因貓，就該向貓咪們介紹即將來店裏暫住的“客人”了。
如蘇別所料的，緬因貓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只趴在蘇別懷裏翹了翹尾巴，倒是橘座和不一般反應激烈，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喵喵叫。
橘座：“喵喵喵！”
為什麽要讓別貓住在本喵的地盤裏？
不一般：“喵嗷嗷——”
我就知道你是個花心兩腳獸！
橘座：“喵啊啊啊！”
一身亂七八糟的貓味，說，你今天去幹什麽了？
不一般：“咪嗷嗚——”
有我們這麽多喵了還不夠，還去勾搭別的貓！
“啊這，”蘇別被圍攻地差點說不出話來，“你們怎麽憑空汙人清白，我可沒有去勾搭其他貓。”
橘座咄咄逼人：“我才不信呢，不然這三只幼崽是哪裏來的？”
蘇別擦擦額角汗，趕緊給林可妍使眼色。
林可妍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和貓交流：“啊？”
蘇別壓著聲音：“快幫我解釋一下。”
“哦哦哦！”林可妍終於反應過來，猶豫著對貓解釋道：“是這樣啊，這三只貓是我寄養在蘇學長這裏的，不是他去……勾搭的貓。”
“咪～”橘座露出欠兒欠兒的眼神，它雖然不會說人話，但是一張貓臉上仿佛寫著“你看我信嗎”幾個字。
林可妍囧了。
媽呀，這是什麽成精貓啊，她解釋了還沒沒用呢，貓家根本不相信。
好在她解釋沒用，別貓的解釋卻有用——橘座還要再鬧的時候，一招“佛山無影爪”突然襲擊了它的腦袋。
“喵～蠢貓！”緬因貓收回爪，毫不客氣道：“讓那三只貓住一天，賺的錢都夠買幾十只貓條了，兩腳獸不賺錢難道你賺嗎？”
“貓條？”橘座楞在原地，用核桃大的腦仁思考這之間的關系，最後終於得出了結論：“讓那三只幼崽住，可以有貓條？”
“哼！”緬因貓不爽地看了身後的人類一眼：“是啊！”
回答完，他就邁著貓步走向了墻邊，三兩下跳上了上面的爬架，順著蘇別特地加裝的貓咪通道獨自去了二樓。
有了緬因貓這句話，鬧事的主力軍橘座以及次使不一般終於安分下來，蘇別和林可妍十分順利的布置好兩個貓籠，將三小只安頓好了。
看著乖乖待在籠子裏的小貓們，林可妍建議道：“學長給它們取個小名吧，也方便稱呼。”
“嗯……”蘇別思考了會兒，分別指著三只貓道：“長尾巴、白胡子和飛機耳。”
“有、有點草率吧。”林可妍被他的取名水平雷了一下：“雖然是小名，但也稍微正式一點……”
這名字，她都擔心這三只小貓以後出去要給別的貓笑話。
“好吧。”蘇別其實覺得他取的名字非常貼合貓咪本身，但他還是重新想了想：“那就叫小天線、警長和小飛俠吧。”
三小只中，小天線一是只有著獅子貓基因的白貓，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總是高高豎著，它也因此得名；警長則是一只奶牛貓，而且黑白相間的位置特別恰好，讓蘇別想起了一個動畫人物，順便就把名字也拿來借鑒了一下。
第三只小貓就是蘇別中午救下來的那只，因為在榕樹須須上掛了很久，也算變相飛了一回，所以蘇別給它起名叫“小飛俠”。
雖然這三個名字起得也沒什麽水平，但對比前面的還是好了不少。
以後還是別讓學長來起名了，林可妍心想，但她嘴上還是喊出了每一只貓的新名字，挨個跟它們告別。
“學長，那我先回去了，別忘了我們的救貓行動在後天哦！”
蘇別道：“好，到時候再見。”
他把林可妍送到了門口，看她離開後，轉身上了二樓。
緬因貓正窩在沙發床上的枕頭上，屁股對著樓梯口的方向，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但蘇別卻註意到了它直直攤在身後的長尾巴。
貓睡覺會把尾巴抻那麽直嗎？應該不會吧。
正想著，尾巴尖就在他眼下晃了晃，彎成一個問號形狀後又一動不動了，估計是剛才那個姿勢不太舒服。
看緬因貓仍然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樣子，恐怕都沒發現尾巴已經把他裝睡的事實暴露了。
果然，貓和貓的尾巴不是一個物種，蘇別憋著笑，假裝沒發現一般躺倒在了緬因貓身邊：“小可愛睡著了嗎？”
緬因貓躺著，毫無反應。
“唉，真的睡著了呀。”蘇別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把手伸進貓暖絨絨的肚皮下面摸來摸去：“可惜我回來晚了，都來不及陪我們家小可愛一會兒。”
肚子下的手到處作亂，緬因貓終於裝不下去了，惱怒地跳起來咬了蘇別一口：“喵嗷！”
你還知道你回來晚了啊？
他現在非常生氣！
為了空出時間見蘇別，也防止惹起他人的懷疑，顧明璀一休息就趕著去睡覺，吃午飯也快得好像有人搶一樣，以至於最近他的秘書團都在偷偷討論，認為他們CEO可能被睡神附體了。
結果他辛辛苦苦變貓過來，蘇別居然跑出去了，還半天不回來！白瞎他今天特意選了吃得快的海鮮粥做午飯！
蘇別看到緬因貓張嘴的時候躲都不躲，等咬完後他看手一眼，果不其然這一口只是做做樣子，連個完整的牙印都沒能留下。
不過，這足夠讓他知道緬因貓生氣的原因是什麽了。
“啊，對不起我們小可愛了，”蘇別熟練且真誠的開哄：“我記住了，我下次絕對會早點回來的。”
緬因貓拿不爽地眼神看著他：“喵，對不起有什麽用？”
現在已經快下午三點，他又要切換回“顧明璀 ”上班去，今天的時間依然浪費了！
“我保證，以後不回來都會提前說的。”蘇別繼續哄：“比如後天我要出門一趟，中午不回來，我現在就提前報備，這樣可以嗎？”
“哼！”緬因貓扭開頭，埋頭舔了舔爪，又伸了個懶腰，然後才勉勉強強道：“行吧……你後天要去幹什麽？”
“關心我呀？”
蘇別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又在貓反抗前道：“我出去參加一個救貓行動，爭取拓展一下業務，順便多賺點錢給你們買更好的零食和玩具。”
他居然連出去工作都想著本喵！
緬因貓忍不住把尾巴一下一下拍在沙發床上，造出了明顯的聲響。
“喵嗚～好吧，朕批準了。”
“嗻，奴才謝謝陛下批準。”蘇別配合著應了一句，接著語重心長道：“不過陛下啊，下次生氣要告訴我，不能自己偷偷生氣哦。要是氣壞了貓體奴才可怎麽辦？”
聽到這話，緬因貓明顯停頓了一下，連尾巴都不再甩了，半天才突然鉆進蘇別頸肩的縫隙裏，埋頭裝睡。
“……知道了。”過了好久，聲音才悶悶地傳出來。
蘇別笑著伸手拍了拍貓屁股，道：“好了好了，睡吧睡吧。”
緬因貓微弱的動了動，或許也可以視作為掙紮，但很快他就沈入了睡眠，意識來到另一個軀體中，勤勤懇懇地上起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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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即將到來的“救貓行動”，因為沒有經驗，一起去的人又大多不熟，蘇別找林可妍確認了好幾次細節，比如幾點出發，哪裏集合，需不需要自己帶工具之類的。
奈何林可妍不能理解他的情緒，發了條語音回答道：“那天早上出發，大概九點以後吧，動協這邊得先集個合，你在校門口等我們就行。至於工具這些也不用操心，他們那邊都會準備的，把人帶上了就行。”
“對了，”沒過幾秒，林可妍又補了一句：“張馳也說要來，到時候他應該會去找你，你們可以一起出發。”
蘇別聽完，覺得更抓狂了。
集合為什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集合？大概九點以後是幾點？還有張馳到底是不是要來找他，如果來的話又是什麽時候來？
為、什、麽、不、說、清、楚！
作為一個強迫癥，規劃狂，蘇別問這些細節是為了能更好的安排當天的時間和計劃，以此得到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安全感。
他不是為了獲得更多不確定的啊！
偏偏林可妍那邊還發來了一句：【學長還有問題嗎？】
【沒有】蘇別下意識回覆道，消息一發出去就想打自己的手。
叫你手快！叫你手快！
沒問題個鬼啊，明明就有一大堆問題。
這過於怕麻煩別人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啊。
即使心裏糾結的毛病一堆，但蘇別已經不好意思再問了，只能不斷地自我催眠：這就是個小事，就算一切都面臨“到時候再看”也不會出問題的……
反正硬著頭皮等就是了！
安慰完自己，他又化焦慮為動力，上網刷了一兩個小時“救貓”和“綁架小貓”的視頻，才打著哈切入睡。
事實證明，有的時候人真的不用擔心太多。
第二天，張馳還算準時的在九點十幾分的時候來找了他，當時蘇別已經收拾好了自己，跟他一起走到了校門口，很順利的跟大部隊會合坐上車出發了。
車上，蘇別大致掃了一眼，去的人還不少，光這輛車裏就有九個，其中有兩個女生比較面熟，看到他視線的時候，還對他揮手打了個招呼。
蘇別回以一個笑容，靠回椅背，聽著耳邊張馳絮絮叨叨的聲感覺放心了不少。
也不過如此嘛，就算沒有萬全準備，他還是可以應對自如的，只要嘗試過就好了。
不過張馳實在是有點太絮叨了……
“這是要往哪兒走？”他扒到車窗旁邊盯了一會兒路：“看這走向，是要進城啊。”
蘇別：“啊……”
“好多人啊，前面還有一車，沒想到跑校外居然也會有這麽多人願意去。”張馳又道：“你們愛動物的人是真的很瘋狂啊！”
蘇別嘴上說著“說不定是為了志願時長呢”，心裏卻應道是的，我們這些人就是這麽瘋狂。
“救助貓咪，聽起來會很有趣。”他持續輸出：“我還是頭一次參加這種社團集體活動呢，雖然我不是這個社團的，學長你呢，你以前參加過嗎？”
“嗯……”蘇別想了想：“算參加過吧。”
不過他沒有加過任何社團和部門，所以都跟這次一樣，是被朋友邀請或者以同好身份去的。
張馳終於單方面輸出輸累了，嘆氣道：“什麽叫算參加過……學長你話真是太少了，這要是我跟妍寶、跟可妍坐在一起，說的話都能裝滿一籮筐了。”
這怨念的口吻，蘇別聽笑了：“那你怎麽沒和她坐一起？”
“那我不得陪著學長嘛，而且她是領頭，要在前一輛車裏指揮的。”張馳拍拍胸，牢牢樹立起了懂事貼心的嬌夫人設：“作為新時代好青年，我不能阻擋我的女朋友幹事業！”
“哇，”蘇別捧場的鼓了個掌：“那你可真是……新時代好青年。”
一路就這樣貧嘴貧到了目的地，下車後，張馳拉著蘇別理直氣壯地跑到了林可妍身邊，跟著她一起領著人流往匯合處走。
傳說中的“機構”的人已經在一個片小區前的空曠處等著了，總共有四個人，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站出來道：“各位小朋友好啊，人都到齊了嗎？”
“齊了齊了。”林可妍走上前去，轉身跟他們這一波人介紹：“這幾位都是本市動物救助中心的骨幹成員，你們直接叫楊哥、馮哥、周哥和姜哥就好了。”
蘇別的視線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看到最後一位“姜哥”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眼熟，停住確認了兩秒後驚訝地睜大了眼。
這位姜哥他居然見過，而且是在昨天晚上狂刷到的“救貓委托”視頻裏！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明顯，那位姜哥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盯了蘇別幾眼，揚了揚眉毛，在蘇別奇怪的眼神中突然出聲：“我見過你啊，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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